第三百二十九章 哥俩好走一个

战场上鲜血与肢体横飞,陈白泽大声呼叫玄狼,玄狼会意,一道道土墙将他和拓跋余给围了起来。在外人看来只会以为是陈白泽的压箱底绝学而已。

其实里面的情况无比和谐,陈白泽望向拓跋余的目光有些悔意,而拓跋余则是怒目而视:“陈白泽,你看到的事情如果说出去,我必杀你”

陈白泽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能退兵么?”

拓跋余猛地笑了起来:“退兵?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你让我退兵,继续做你大古国的阶下囚?我告诉你,从我带上铁链踏入大古国的那一瞬间我就发誓,在我身上失去的我要一一拿回来,我很怕就这么在大古国老死,陈白泽坦白说见到你的时候,我有那么一瞬间想过放弃复国,但是看到沈麟儿和沐红鲤之后我明白了,你陈白泽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委曲求全,你只会喜欢你喜欢的女子,不管那个女子是不是很喜欢你,沈麟儿真可怜,可能她到现在还在指望你能喜欢他,可惜啊,陈白泽,你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你的眼中永远只有天下,永远只有兄弟情义,那些喜欢你的女子注定不得善终,这么说那沐红鲤还真是聪明,没有选择你”

陈白泽依旧沉默,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拓跋余,这种事情无论怎么安慰都是不合适的,于是陈白泽继续沉默。

忽然间拓跋余尖叫到:“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反驳我, 陈白泽,我在你眼中真的这么不堪么?”

陈白泽果断的摇了摇头,将长枪插在地上,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拓跋余:“对不起”

不知对不起从何而来,也不知对不起什么,总之陈白泽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说出这三个字。

拓跋余紧绷的心神顿时松懈下来,脸上泪如雨下,水马再也不敢窥视拓跋余的心神。“噗嗤”一声,长刀穿过陈白泽的腹部。长刀大半个刀身都露了出来,陈白泽不可置信的看着拓跋余。

拓跋余一把推开陈白泽,用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陈白泽的鲜血随着拓跋余抹脸的动作覆盖在拓跋余的脸上,平添了一抹妖艳。

“陈白泽,去死吧”拓跋余大喝一声抽出长刀,一刀便将那土墙给斩碎,一只狼头从地下冒出,拓跋余仿佛早有预料看到狼头的瞬间便是一道刀光劈了过去。玄狼怒极,大吼一声,身边泥土变换了形状,猛地卷向那道刀光。

拓跋余后退数步,刀刀劈砍之下将那泥土劈散,转眼间已不见陈白泽。

被玄狼带回城楼的陈白泽虚弱的躺在城墙里,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握着长枪,黄瓷忽然出现,从袖子里掏出一颗丹药塞进了陈白泽嘴巴里,然后说道:“伤势不轻但不致命,白泽,这拓跋余怎么下这么重的手?难道事情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对于答应拓跋余的事情当然不能说,陈白泽只得点了点头:“拓跋余灭大古之心异常坚定,不要再做无用功了,黄瓷,如果事不可为,当早做打算,毕竟大古国不止一个镇北军。”

陈白泽的言下之意黄瓷当然知道,只是镇北军作为大古国四大边军之一,如果在镇北城被灭,那对大古国的士气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整个镇北地区将再无人敢对抗北莽和大魏的联军。到时候大古国危矣。

陈白泽猛地抓住黄瓷的手说道:“黄瓷,不要因为一时的输赢误了大事,镇北没了还有金陵,金陵没了还有都城,如果你们都葬身在这镇北,谁来守金陵,谁去救都城”陈白泽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激烈。

黄瓷好奇的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陈白泽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黄瓷,黄瓷明了,陈白泽想必是有难言之隐。

“我信你,但是得我们试过之后再说,你放心我会和羽嘉子商量撤退的计划的,现在我送你去扶余山养伤,这里的战事你不用管了”

陈白泽走之前再三叮嘱:“一定要小心郭奉天,一定要,我们之前对郭奉天的警惕还是太低了。”

陈白泽自去扶余山养伤,羽嘉子第一次出现在墙头望着下面的战事:“不退?”黄瓷摸着城墙,轻易折断一根来袭的箭矢:“不退,只是白泽说得对,当有人守金陵,你觉得谁合适?”

羽嘉子笑了笑:“谁说的谁合适”黄瓷哈哈大笑:“那就走一个?”

羽嘉子笑了笑:“走一个”说着两人一人朝城楼上跳下,一人平地飞起。

夜幕中,拓跋余击退陈白泽之后继续在战场上厮杀起来,骤然间感觉明亮的夜空黯淡了起来,拓跋余抬头的瞬间瞥见一个巨大的黑影。

对于这个黑影拓跋余无比陌生,但是对于黑影身上的气息拓跋余无比熟悉。那是帝王之气,那是只有帝王家才有的真龙气息。

拓跋余愕然,头顶上的那个黑影分明是一条长着翅膀的怪蛇。羽嘉子站在那条怪蛇的身上对着北莽方向笑道:“晚生末学羽嘉子请金陵城前任祭酒郭先生上天一叙”

这种话很不吉利,但是郭奉天嘴角扯过一丝微笑然后说道:“有意思”整个人忽然消失不见,一眨眼已经到了天上。

羽嘉子先是对着郭奉天行了个礼,然后说道:“我们再高点?”

郭奉天抬头示意你先走,羽嘉子也不以为意,一路往上直至与明月并肩。

郭奉天目露惊讶之色,立马腾空而起与羽嘉子站在了一起。

两人相对而立,羽嘉子脚下的怪蛇嘶鸣不已,显然已经是到达了极限。

此时人间已不见两人。两人站在一片漆黑的地方,两人的脚下是一颗蓝色的星球。郭奉天看了那颗蓝色星球很久很久方才说道:“原来人间是这个样子的”然后郭奉天又抬头望向了远处更远处。

那里有一座金色的宫殿废墟,正在往这颗蓝色星球缓缓而来,说是缓缓只是给人的感觉,实际上那金色宫殿速度极快,比雷电更快。

郭奉天又说了一句:“原来天上是这样的”

羽嘉子大声说道:“请郭先生留在天上,不再管人间事”

郭奉天反问道:“为何不是你们留在天上?”羽嘉子笑了笑:“我习惯了金陵城那些掺了水的酒水,习惯了那用料十足的大肉包子,也习惯了那人间的欢声笑语。”

郭奉天摇了摇头:“这不是理由”

羽嘉子沉思片刻试探性的说道:“因为我们还是人,而你们已经不是人了”郭奉天哈哈大笑:“你这样也配说你是人?”

反观羽嘉子已经不是用双脚站在那怪蛇身上,而是整个身躯没入怪蛇身体,从郭奉天的角度看过去就好像是一条蛇长了一对翅膀,两个脑袋一般。

着实比怪物还像怪物。

“喂,看什么呢?”就在拓跋余努力的抬起头想看清楚天上的情况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讨厌的声音。

从金陵军到达镇北的时候,拓跋余就讨厌这个吊儿郎当的城主,现在看来讨厌的果然是有道理的。

只见黄瓷一手拿着一把伞,一手在身上抓着痒:“你说奇怪不奇怪,这都冬天了还有虫子来咬我,真是烦人”

“可能是你身上比较臭”拓跋余冷声说道然后将长刀默默的横在胸前。

她见过黄瓷出手,此人深不可测。而且据情报所说,他至少是一品境界。至于在一品哪一境就不得而知了。

黄瓷忽然将伞打开,然后一只手竖在胸前口中唱了句佛号:“阿弥陀佛”

顿时见镇北城楼下佛音大震,黄瓷整个人金光乍现,在这一瞬间黄瓷居然入了佛家的金身罗汉境。

那在不远处营帐的老僧目露惊讶,口中喊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那位菩萨的传承,不可能的”

一旁与老僧本就不对付的小道士冷笑道:“怎么?吓着了?”

老僧再也顾不得小道士的嘲讽,口中呢喃道:“那位菩萨,那位菩萨”忽然间老僧身上走出一匹马和一只猴子。正龇牙咧嘴的看着老僧。

小道士暗道一声不好,立马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三清在上,借我神通,去”一张符箓贴在老僧脑门上,顿时一道天雷凭空出现砸得老僧是外焦里嫩,那匹马和那只猴子恨恨的看了小道童一眼消失不见。

老僧悠然醒来,对着小道童感激万分:“多谢天君援手”小道童冷声道:“就你这样的还修佛?别给佛家丢人了,趁早还俗去吧”

老僧罕见的没有反驳,反而笑吟吟的说道:“谢天君。”

战场这边,拓跋余看着那黄瓷身后浮现的金身法相亦是目瞪口呆,北魏重佛,这位佛家高人拓跋余却是从未见过。

不仅仅是拓跋余,可能大古国历史上再往前推无数年都没有人知道这位菩萨的来历。

于是拓跋余怒斥道:“哪里来的妖僧”黄瓷哈哈大笑:“无知小儿,还不来见过我世尊地藏”

‘世尊地藏’四字一出口,整个战场上的活死人纷纷停住了动作,惊恐的后腿,再也不管金甲汉子和七杀如何催动。

而本来在夜空中显得阴沉的空气也在这四字出口之后变得清爽起来。

原来空中自有死后的士卒阴灵在此盘旋,黄瓷身后金身出现的时候,那些阴灵仿佛找到了归去的路,纷纷离去。

拓跋余咽了口唾沫,想起自己曾见看过的一本古典书籍里面提到的一个传说的人物,她不可置信的询问:“地藏王菩萨”

黄瓷身后的金身法相缓缓点头,似乎是对着眼前的拓跋余致意,拓跋余连忙将长刀插在地上,双手合十。

整个战场都停止了动作在看着黄瓷这边,黄瓷微笑:“众生度尽”

骤然间黄瓷身后的金身法相涨大十倍有余,双手合十,也说了一句‘众生度尽’整个战场仿佛下了一场金色的雨,这场金色的雨将所有人的伤势尽数抚平,连心中的伤痕也被治愈,大魏和西楚还有北莽的士卒纷纷放下兵器,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参拜黄瓷。

整个战场还站着的唯有四名知命境界的活死人还有黄瓷。

七杀和金甲汉子努力在安抚活死人,免得活死人叛变,老僧刚刚重伤,能行动的只有小道士和郭弈。

小道士一咬牙:“死就死吧,反正死过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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