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混乱
“少爷，该休息了。”轻叩房门，不见回应，凯明轻声略开门缝，竟见凌慧只手轻托下颚，已然紧闭双眸。
见凌慧没有分毫察觉，凯明轻声靠近，却在离桌前两步时骤然止步：“凌慧少爷，可愿回房休息。”
静默数秒，两人谁也没有吱声，凯明心平气和的静立桌前，倒是凌慧，最终还是睁开了双眼，但很快又再次合上眼皮。
“是的，少爷。”轻声应到，凯明转而抱起凌慧，徐步走向卧房，凌慧更是没有再用过丝毫的力气，任凯明打点好被褥，渐渐均匀了呼吸。
夜里，凯明没有做任何休息，自己一手建立起的完善预案，被凌慧仅仅一封文件就毁的面目全非，不知多少人因此不知所措的询问解决方案，即便不愿，凯明仍然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凌慧的意思处理此事。
一夜之间（一日之间也可以说吧……），凌慧当初小小的玩笑被无限放大，一时间成了真正的人心惶惶。
其实凌慧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把那公司不管是敌是友，统统整一顿踢出去，重新洗牌罢了。
翌日一早。
“凌慧少……”当凯明进入凌慧房中是，拉着窗帘的房间仍然昏暗，零乱的床铺却只见被子不见人影。拉开窗帘，室内恢复明亮，往日此时，仍然闭目的凌慧必定会因射入的阳光而背过身去，如今这房中却无半点有人存在的气息。
“凌慧少爷？”凯明走出房间，思考着凌慧可能在的地方，书房自己没有离开过，那么莫非在餐厅？
凯明抱着不可能的态度还是去看了一眼，凌慧用餐的位置果然空无一人。
这栋别墅虽然大，但凌慧曾踏过的土地却不极其百分之一，更何况这一大清早，以睡眠为重的凌慧又怎么可能跑到哪里去玩。
心神一定，凯明立刻想起昨也书房凌慧的那通电话。
凌慧在电话中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但那是凯明从凌慧的口型做出的判断，他实则什么也没有听见，摆口型的同时发声用摩尔斯电码进行交谈，是凯明自己惯用手法。
于是轻轻一笑，从容的向会客室走去。
会客室中……
“到底怎么回事？”努力按捺住心头不止的怒火，一名中年男子低声质问。
“什么怎么回事？”凌慧静静的拷在沙发上，甚至闭着双眼，丝毫不去理会那人的态度。
“为什么要那样做？”不用奇怪，此人乃凌慧特派的公司上层领导也，虽然凌慧并没有动他，可下面的人反映说他们派下去的眼线被凌慧不管不顾的给做掉了。
“我并没有说过不动内部的人吧。”凌慧猛然睁开双目，表情中没有半分笑意，眼神中是不可置疑的凌厉，让人不敢直视，连语气都没有任何温度。
“但……”男子愤怒的从位子上跳了起来，几乎就要冲着凌慧吼了，却被凌慧只是轻声的谈吐堵了回去：“我的管家该是来接我了，有什么不满，冲着他去便是。”话音未落，门锁已被转动。
“少爷，您怎么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凯明双手背于身后，走到凌慧面前微低身形，轻声询问，顺便打量着凌慧的衣着。
“不用看了，莫非觉得我连衣服都不会穿？”凯明的“好意”被凌慧一眼瞪了回去，但凯明正处于凌慧与那人之间，对方根本无法看见两人表情。
凌慧自然不是那种连衣服也不会穿的纨绔子弟，但此时他与出自凯明之手毫无差别的衣着却让凯明蹙眉：“少爷，您这样靠着，衬衫就皱了……”已经穿着学校的制服，凌慧竟然就这么没骨头的坐少发，凯明在心中狂叹。
说罢，将早已准备好的新衬衫放到一边，拉散丝带的领结，解开纽扣，替凌慧换起衣服来。
“喂，我说你们！”被完全无视了的某个人，虽然看不到凌慧的身体，但仅凭那两个人的动作，就险些让他脸红，径直走上前，伸手欲触碰正“忙碌”的凯明。
“称呼少爷的话，应该用‘您’。”凯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不费吹灰之力扣住了那人的手腕，口中的回答却让人乍舌，就连凌慧心中都微漾笑意，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明白了的话，还请阁下稍候。”凯明放手转身继续为某人服务去了。
再次被晾了几分钟后，凯明在某人再次发作之前，折好了衣服，让凌慧坐到了他怀中：“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哼，问了你会回答吗？”自从凯明进屋，某人貌似真的很听话的将怒气转移到了凯明身上。
“既然知道我就不必再重复了。”凯明将99%的注意力集中在凌慧身上，根本不去理会几乎怒极反笑的某人。
“你们……你们想怎么样随便你们，后果自负！”着急的某人已经顾不得对凌慧大吼大叫的后果了，但仍然没有换来任何一人的搭理，凯明抱着凌慧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客室。
“少爷。”用餐的时候，凯明一边一如既往的替凌慧递着盘子，有些犹豫的开口，语气间隐隐能听出一丝不悦。
“觉得我不该瞒你？”凌慧半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凯明甚至觉得凌慧的语气过于轻快了。
“没有……”虽然很想说是，但凌慧的提问方式却不容许凯明如此回答。
“真的没有吗？”凌慧将杯中的牛奶饮尽，无需抬头就能想象的出凯明半带无奈的表情，这家伙就总喜欢瞎担心。
“但少爷，这样下去，影响的不止是公司的利益。”凯明说出自己的担心，凌慧这样闹下去，公司利益受损是没关系，但若破坏了集团内部运营平衡，甚至影响到家族声誉，这样的后果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承担的。
“只有这些？”凌慧的语气轻描淡写，就像是全然不在乎一般。
凯明没有立刻回答，一则不明凌慧话中之意，二则，凌慧已然起身，凯明只得先行去准备后面的事情。
在他们两人仍然有条不紊开始新的一天的同时，另一边，夜晚，无法想象的混乱并没有随着工作的结束而告一段落，越是夜深人静便愈发人心惶惶，也越是正中凌慧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