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尚渣男你好可怜呐

昏沉沉,尚良信费力睁开眼睛。

待费力看清眼前狰狞面孔,他朝着老爹艰难地轻笑了一声,“爹,咱们家……走到今天这一步,你觉得是我惹起的?

咱们家被抄家入狱流放的罪名是什么,难道您没听清刑部尚书大人的宣判?还是没听明白大理寺卿大人的问责?

呵呵呵……哈哈哈,你老可真抬举我啊,将被问罪抄家流放这么大的罪名,硬生生扣在我身上,您觉得能说得过去吗?

爹,世人不是傻子,谁都能看得清安逸伯府,是因为什么而倒塌了。

再说了,我要是有那个能耐,会放走木茯苓那个小贱人?嗯?

爹,木茯苓手上的那几张假信,不是你老丢失,正好被她利用了的?不然,她能走出咱们家一步?

呵呵呵……你,你老行事不谨,却怪到我头上。我……我是倒霉到家了,木家那几把大火的罪名落在我身上,连你也扣我屎盆子,我……我死了,也不瞑目啊。”

木家商铺作坊被烧,与他安逸伯府六公子有何干系?

结果,这口黑锅,硬打硬地,结结实实就扣在了他的头上。

尚良信想不背都不行。

因为四皇子叫人给他递话,这几场大火若是查不出纵火凶犯,那皇帝陛下和朝臣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到那时候,一旦安逸伯府被深挖,势必会惹出灭门大祸,所以,这口黑锅,尚良信不背也得背。

被冤枉?被冤枉也得背,还得背结实,不准掉下来。

谁让木家是你岳家呢?

他家遭灾,你不背黑锅,那戕害太子的罪责一旦查出来,可就不是坐牢流放这么简单了……株连九族啊。

尚良信原本死撑着不肯背锅认罪,结果就被动了大刑。

七尺高的美男,浑身被打得没有一点好地方。

手指头夹折了,双腿也裂了骨头,后背的杖刑皮开肉绽,令人惨不忍睹。

自诩是风流倜傥,俊美无双的尚六公子,如今能活着,喘口人气儿,亦是幸运。

“爹,我这条命,恐怕是走不到流放地了,您……和娘,往后好生做人,善待哥哥嫂子和兄弟姐妹们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尚良信气息奄奄的这一刻,终于醒悟了,苦笑着奉劝了尚道谦和邢氏两句。

邢氏老脸死灰,阴沉沉得,更加难看。

老儿子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心里只有对木家的恨,对老儿子的怨。

如果木茯苓那个小贱人老实在后花园受着,如果木家不着那几把火,安逸伯府能跟着倒霉?她能失去安逸伯夫人的美好生活?

这一切,都是木家带来的,所以,该死的小贱人走了,不妨碍邢氏把心里全部的怨恨都转移到了尚良信身上。

尚道谦被老儿子连声质问,浑浊的老眼闪了闪,面色讪讪,没再吭声,不知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仅如此,尚良信身受重伤,他这个当爹的,却一点都没有要花钱请大夫诊治的意思。

足见此人和邢氏该有多狠毒,多寡情凉薄……

而尚良信的亲大哥尚良德,挪动着肥胖的身子,满脸阴狠地瞅着亲弟弟,破口大骂。

“都是你,个败家子。如不是你娶了木家那个小贱人,咱们家怎么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怎么不赶紧死了,也好让人省心。”

尚良信一看爹骂完了,又轮到大哥上来骂他,心里悲凉极了,却没像往日那样恼恨,只是摸了一把嘴角上的血沫子,嘶嘶笑道,“大哥,你怪错人了,也骂错人了。

我身为嫡幼子,安逸伯府的贵少爷,爹和娘为了谋取木家那些产业,眼红木茯苓的丰厚嫁妆,强逼着我娶商贾之女,我能说不吗?

所以,尚大公子,你那肥硕的脑袋里,装的不是大粪对吧?不晓得咱们家落到今日下场,罪在当家人,而不是我吗?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说白了,我才是咱们家最可怜,最无辜,最值得同情的人。

我活得好好的,本该娶一个门当户对,贤淑巧丽的媳妇儿,可结果呢?

爹娘为了让我给你这个世子铺路,便毫不犹豫地毁掉了我的一生,我又怪谁呢?”

“啪啪啪……”尚良信一番肺腑诉控之言未落,牢狱外就响起了清脆的鼓掌声。

木雨竹带着丫鬟奶娘林嬷嬷,白芷和白兰,很突然地就出现在了尚家人面前。

只是,一个在牢门外,正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牢狱里面一群狼狈不堪的众人。

牢门里,尚道谦和尚良信,尚良德乍见突然出现的木雨竹,都惊楞住了,“你……木茯苓?是……是你?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分别不过几日,诸位不认识我木家姑娘了?我这么个大活人站在你们面前,你们不会没认出来吧?”

木雨竹调侃的语气,轻快响亮,夹带着揶揄之意,让尚家人有些难以接受。

“贱人,你……来做什么?”这次骂人的,不是尚良信,而是尚良德。

木雨竹咯咯一笑,“哟,尚大公子会说话呀?哎哟哟……这可是稀奇事儿啊。

想我在尚家一年之久,从未听你说过话,我寻思你是个哑巴呢。

怎么滴,好大哥不装了?这会儿会骂人,会说话了?之前,安逸伯府没倒霉的时候,好处你捞着,坏事让你兄弟替你背着,你不但是好大哥,而且还意气风发,得意洋洋呢。”

尚良德脸色巨变,“小贱人,我尚家的事儿,无需你在此多嘴多舌的置喙。”

木雨竹挑拨的话太过于明显,尚良德听出来了。

“哟,尚世子这是被我说中心腹事,揭了伪装面皮就恼恨上了?”木雨竹继续嘲笑气人。

“啧啧啧……嫁你家门上一年多,我虽然被关在后花园内,但是也听说你三十几岁了,极少开口说话。

当时我就想啊,安逸伯府的世子爷,是不是个半哑巴残废呢?不是残废的话,哪个人能憋住不说话的?

可如果你是半残废的的话,尚夫人还如此宠惯你,而六公子风度翩翩却不得待见,这事儿就令人奇怪和遐想了哦。

所以啊,当时我饿瘪肚子也在想,你肯定是邢夫人亲生的,而他尚良信,就有可能是从大粪坑里捡来的。唉……尚渣男,你好可怜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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