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吾皇万岁

山中无岁月,转眼间陈白泽等人已经在山中待了半旬,依然拿那群山龟无法,陈白泽和东郭云已经完成了两次任务,镇北军中训练难度加强,东郭云不得不回去参与战兽的训练,不过好在,这些卫队成员也陆续撤回去配合自己选定的战兽训练。否则这一千多人全部在山中可是不小的负担。

“你到底打算捉多少战兽?”沈麟儿问了一个藏在心底很久的问题,这捉回去的战兽恐怕已经超过百只了。看陈白泽这个样子,明显还要继续捉下去。陈白泽一指镇北方向:“你知道镇北现在有多少战力?”

沈麟儿惊到:“你疯了?”这镇北军中现在明面上的战斗力就是十五万,当真要捕捉到十五万战兽?且不说这山上有没有这么多战兽,就说捕捉到需要多少时日?战兽训练也是个问题,能投入战场也是需要时间的。这一切的一切,陈白泽都没有算过么?

这一切陈白泽当然算过,陈白泽指着这座山说道:“你知道这座山上有多少动物?你不知道吧,我知道,这山上的动物大大小小加起来不止百万,如果镇北守不住,他们的下场不会比我们好多少,活死人可不管你是人还是动物,他们全都要吃掉的。甚至最后他们连这些花草树木都要吃掉的。”

沈麟儿从来没想过那群活死人会沦落到吃花草树木的地步,那个时候该是什么的时候。沈麟儿恐惧的望着陈白泽:“你是说?”陈白泽点了点头,阻止了沈麟儿说出那个可怕的事实,郭奉天携北莽之力破大古国,顺带灭西楚和北魏的残留,最后灭了西楚十八国,在北莽志得意满的时候将北莽全部吃掉,这是羽嘉子经过多方推演,最后得出的最准确也是最正确的结论。

“不可能”沈麟儿立马说道:“如此这样,天地之间还剩下什么?一个空壳?有什么意义?”

陈白泽指了指天上:“如果有人需要,或者说有神需要这样的空壳呢?”

沈麟儿不理解:“你是说那些修行者?可是我们都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了,怎么会忽然这么做?”

陈白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在陈白泽以手指天的时候,这颗星球外面一片漆黑的地方,忽然出现一座残破的宫殿,飞阁流丹、雕梁绣柱、雕栏玉砌、层楼叠榭、碧瓦朱甍,只是残破不堪,好像是经历过无数场大战之后的残骸一般。

这座宫殿不急不缓的慢慢往这颗星球靠近,忽然又一老僧面容枯槁体型巨大,这颗星球在他面前就像是一颗捧在手心的球。

老僧那由无数金色光芒构成的右手结了个印,一只手顿时离开身体往那宫殿而去。宫殿中有古老的声音想起:“天道大势,你何必做无用功?”

老僧微笑:“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宫殿中传出讥笑声:“你一个和尚,偏偏要说道家语,你们那位佛祖听到如何想?”老僧继续微笑:“大道无常,佛道本一家。”

宫殿中又有声音想起:“既然你们是一家,那我妖族呢?就该被这大道嫌弃?”这声音凄厉哀怨,似有无限怨愤。

老僧探口气:“妖族天庭退去人族兴起,此乃天道乃是你们妖族行逆天之事,与他人何干?”

宫殿中吵吵闹闹:“和这老和尚说什么,当年要不是他们我们妖族岂会败的如此之快”又有声音说:“赶紧灭了这老和尚好回去”立马有声音嘲讽道:“你去啊,你有本事你去灭了他啊,在这狂吠什么,不亏是狗”之前的声音立马回到:“你不是狗,对你的确不是狗,你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

听着这些吵闹,老僧单手默念“阿弥陀佛”

在金陵野外练剑的陈北风忽然收剑抬头望天,李凡夫亦是突然现身在她旁边:“感受到了?”

陈北风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担忧,李凡夫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和牛头道友还需要一点时间。”

陈北风提了提手中的剑:“没事,你们不急,他们若来,我有剑”

极北之地的冰层里,被困的朱雀哈哈大笑:“终于来了终于来了”冰层上方一个黑衣少年一跺脚冷哼道:“吵什么?聒噪”

冰层下方的朱雀怒道:“该死的肥鸟,你等着,等我出去,第一个烤了你。”那少年不屑的看着冰层下的朱雀:“你能出来再说吧”

南朝十八国某处茅屋,一读书人面前的书页忽然无风自动,仔细看去居然是一本全是白页的书籍,那读书人眉头紧皱似乎在忍受着无尽的痛苦,终于一口鲜血喷在这书页之上,被鲜血浸染的书页上面浮现了一个大字“妖”

读书人顾不上擦拭嘴边的鲜血就拿起桌上的空白纸张喊道:“青樱,磨墨”立刻就有一位身穿青色衣衫,上面绣着粉色樱花的女子上前来磨墨,看这人十分高兴,青樱笑道:“主人,是有什么好事么?”

读书人笑道:“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哈哈哈哈”

北莽腹地,郭奉天抬头看天有些心烦意乱,那种莫名其妙的感应越来越强烈了,郭奉天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有些不知所措。

大古国钦天监封闭的那座屋子又被重新打开,那颗预示着天子的星辰已经彻底熄灭,只是从别的方向看去,还有一丝余光。

掌管钦天监的老人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吩咐身边的小道童:“去将陈五亿先生还有药家老祖请来。”

小道童浑身打颤,哭出了声音:“老祖”

那老人摸着小道童的脑袋:“时态紧急,切莫迟疑,以后钦天监就交给你了,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该吃糖葫芦就吃糖葫芦,该睡懒觉就睡懒觉。不碍事的”

老人说的轻松,小道童早已泣不成声,哭着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来了一位老人和一位中年人。赫然是陈白泽他爹陈五亿。

“之前与两位商量的事情,今天看来已经不得不做了”老人开门见山,那药家的老祖笑道:“无碍无碍,当时来这都城就早料到有这一天了,只是你答应我的事情切不可食言啊”

钦天监的老人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老人说道:“放心,你那弟子以后就跟着我弟子在钦天监,我给她挂上钦天监的名录,以后和我弟子一起吃糖葫芦”然后老人转向陈五亿:“你想好了么?有件事情我得和你明说,按照现在的情况,用不了几年,你就可以成为农家的圣人,这样你还愿意么?”

陈五亿反问道:“圣人是干什么的?能吃么?”钦天监老人哈哈大笑指着药家老祖:“这就是药家的圣人”然后钦天监老人又指了指自己:“我也是道家的圣人。”

陈五亿哦了一声:“那不能吃,不能吃的东西要了干什么”老人哑然,药家圣人也哑然。

“你们这位皇帝陛下按照辈分该喊我一声二哥,既然喊了我一声二哥就不能然他白喊,我就这么点本事,现在不用,什么时候用?”似乎是解释,似乎是说给自己听,陈五亿轻飘飘扔出这一句话。

这句话在两位圣人耳中却重如山岳。三人走进内殿,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递给满脸泪水的小道童一串糖葫芦轻声说:“这串小的给你,被和我讲道理,不然我就揍你。”

小道童从未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小女孩,一时间忘了哭泣,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小女孩有些不开心:“你吃啊,你不吃我也会揍你的”

小道童连忙将糖葫芦塞了满嘴,然后对着小女孩笑,却发现小女孩已经满脸泪水。

三人进,一人出,本来是中年的陈五亿此时苍老的像是一个即将踏入棺材的老人,小道童和小女孩连忙上前扶着他。

陈五亿看着两个孩子,默默的不说话,只是将两个孩子搂在怀中。

在巡狩天下的李仲意忽然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生命气息在体内出现,他先是一愣,然后怒道:“赶紧给我传信钦天监”

没想到有年轻道人推门而入将一份信放在李仲意的桌上,然后说道:“请陛下原谅笑道僭越之举。”

李仲意没有理会年轻道人,飞快的将那封信拆了开来,上面只有一句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仲意盯着信久久不语。

西方那个名为“古每”的小镇两个僧人坐在树下一人问一人答,旁边还有一小女孩对着那位年岁稍小的僧人笑颜如花。

其实那位稍小的僧人也不算是僧人了,身上的僧袍已经浆洗的看不出颜色,本来光溜溜的头上已经长出了青色的头发。

大和尚问了一句:“何谓一花一世界?”小和尚说:“这得看什么花,好看的花是一个世界,丑的花就不是”

大和尚笑了:“那什么是好看的花?”小和尚看着身边的女子,笑得和一个少年般灿烂。

身边女孩捂嘴而笑,心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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