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问道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三叔让我照顾你

忽然间老耿有些腿软,一旁的陈白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老耿,自知丢了脸面的老耿脸色通红的站在陈白泽身后。

在正面正襟危坐的九江王偃英笑了笑:“老耿,怎么见着本王就想着下跪啊,不用,都是自己兄弟”

老耿本来就晕乎乎的,听到九江王这么说更加的晕了。双脚仿佛踩在了云端之上,这九江王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还叫自己兄弟,值了值了,这兵当的值了。九江王偃英笑道:“陈公子,老耿,坐,来人,上酒。”

陈白泽的屁股刚沾到板凳就要跳起来,这大白天的上酒是什么意思,一旁的老耿则是兴奋的搓了搓手,以前就听说九江王喜欢请人喝酒,只要酒喝的开心,什么事情都可以谈。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这是我九江有名的九江双蒸,力道可大,尝尝?”九江王偃英看陈白泽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宠溺的后辈。这种眼神让陈白泽心里发麻。

陈白泽端起那应该是酒碗的酒杯,轻轻的尝了一口,顿时一股辛辣的味道从陈白泽的口中闯入了五脏六腑,陈白泽的五脏六腑仿佛有一团大火在烧,陈白泽不由的咳出了声“咳咳”,陈白泽满脸通红,他从没喝过这么烈的酒。

坐在主位的偃英哈哈大笑:“白泽啊,你这酒量不行啊,你那三叔还让我照顾照顾你,果然是得练啊”

陈白泽咳得满脸通红,耳边听见九江王说三叔,陈白泽脑中一乱,张口说道:“王爷,三叔?”

九江王偃英疑惑道:“李仲意不是你三叔?”陈白泽忽然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说道:“家中长辈是这么说的,只是我对这位三叔不是很熟。”

一旁的老耿小口小口的眯着这九江双蒸,心中正美滋滋。

忽然听见九江王和陈白泽的对话,耳朵便竖了起来,原来这陈公子的三叔和九江王认识啊,看来自己这爷爷认得不冤枉,这是这人的名字怎么听着耳熟,难道也是什么大人物?

老耿又眯了几口酒,忽然满身僵硬,喝入口中的酒顺着嘴角留下来都不自知,满脸惊恐的看着陈白泽,想问又不敢问。

只是九江王接下来的话将老耿的疑惑全部打消:“我们这位皇帝陛下少年时游历天下拜你爷爷为师,他与你大伯还有你爹的交情可不浅啊,你这么说不怕寒了他的心啊?往年里与我通信,都要夸一夸你们这几位孩子,他啊对你们陈家这几位孩子比对他自己的孩子还要上心啊,之所以你觉得不熟悉,可能是因为这些年他都没有出现在你们成长的道路上,这件事他与我说过,他是怕自己的身份影响了你爷爷对你们的教导,他深信你爷爷教导出来的学生肯定是没错的。”

听到这话陈白泽心中毫无波澜,说真的,和这位三叔不熟。

老耿听到耳中就不一样了,这陈公子的三叔就让是皇帝陛下,那陈公子是自己爷爷,那皇帝陛下岂不是就是自己的三叔祖?老耿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赶紧喝了一口酒,也许是这口酒喝的有些大了,也许是心中有事,这口酒入口便入腹,一股冲劲让老耿不由自主的咳了出来。

“怎么了?老耿兄弟,我这酒不好喝啊?”九江王偃英笑着说。老耿连忙摆手,口中在咳,说不出话来,陈白泽立马给老耿拍了拍背部说道:“应该是王爷这酒太好,老耿贪杯了”

老耿感激的看了一眼陈白泽,九江王偃英笑着说:“觉得好等下带点回去尝尝”老耿忽然不咳了,满脸涨红的抱拳感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九江王偃英笑着示意老耿坐下。“我们说点正事”

提起正事,陈白泽和老耿将酒碗放下,仔细听着九江王的训话,九江王偃英起身,陈白泽和老耿也想起身却被制止了:“你两坐着就行,我习惯了,现在镇北风云诡谲,十七路援北军本身各有心思,肯定是没有办法齐心协力,北莽那边现在和铁通一样,所有的情报都传递不出来,自从镇北军的‘飞鱼’首领死后,‘飞鱼’就大不如前,不得不说,郭奉天这一手的确是戳瞎了我们的眼睛,现在我们很被动,只能任由北莽那边出招再接招,但是北莽现在一动不动,这就让十七路援北军和镇北军之间自然而然的产生了矛盾,他们提议设立擂台也是让这种矛盾放到擂台上解决,可是这只是一时的问题,真的要消除这些矛盾,还是得北莽出兵”

陈白泽仔细琢磨着九江王的话,没有回答,如果说只因为九江王说和李仲意熟悉,陈白泽就对他掏心掏肺,也太不现实了。

见陈白泽没有答话,九江王偃英继续说道:“你们金陵军中的羽嘉子不错啊,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及时将金陵军停在了扶余山上,这扶余山正好和镇北军互为犄角,北莽如果要强行出太平关必然受到两方势力的夹击,所以北莽才按兵不动,所以才派了人来走这么一遭”九江王没有说出李承德名字,陈白泽也知道,是为了保护一下皇家的颜面,毕竟三皇子变成了活死人这事无所谓,但这活死人如果帮着北莽来攻打大古国就有大问题了,在不明白李承德立场之前,大家都尽量避免谈及李承德。

陈白泽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对于这件事情他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九江王偃英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陈白泽心生警惕:“这件事情你从头到尾都有参与,你说说看,有什么想法”

陈白泽其实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经由九江王提醒陈白泽才恍然发现,自己的确是从头到尾都参与了这件事情。

从金陵军出发去那条大河,然后遇到李承德,再来到镇北军,一切好像都是遵循陈白泽自己的心意走,可又仿佛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陈白泽愕然的看着偃英,偃英笑着说:“发现了?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有人在暗中操作一般,就连镇北军都仿佛是一颗棋子”

陈白泽惊讶道:“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手笔?”九江王偃英摇了摇头:“谁知道呢?这次的敌人空前强大,可能不仅仅是来自于北莽,白泽战场之上,逃兵是可耻的,但是这一次,你得逃,如果真的出现了我说的情况,赶紧逃,逃回金陵去,千万不要说什么共生死,你们年轻人必须活着大古国才会有希望,如果你们都抱着必死之心,大古国还有什么机会?”

陈白泽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您是说?”九江王摆了摆手:“只是考虑了一下最坏的情况,希望一切只是我多想了,把酒喝完了早点回去休息,那其他的军镇的人不用去理会他们,回去就睡觉,睡上个三天,有人来找你,就说我不让。”

偃英之前表现的一直像是一个和蔼的长辈,此刻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才让陈白泽觉得这是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王爷。

陈白泽带着晕乎乎的老耿走出了营帐,抱怨道:“又不是不给你喝,在王爷面前喝成这样,不太好看”老耿醉醺醺的说道:“醉了好,醉了就听不到你们说什么了,你们说的太吓人了,醉了好,醉了好”

陈白泽恍然大悟,这老耿也是个人精啊,不应该自己听到的事情绝对不听,这样的老兵油子真是可爱的很啊。一旁有士卒推过来一车酒,正是刚才喝的九江双蒸,说是九江王送给陈白泽的,陈白泽有些为难的请士卒帮他运回营帐,士卒二话没说,当即和队长打了个招呼就帮陈白泽运了回去,还额外带了一辆车将老耿也放在了上面。

一车酒不多,六坛,整整齐齐的码在老耿的营帐中,老耿睡在床上,陈白泽坐在桌子旁,看着老耿熟睡的模样,陈白泽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不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仗就打,没仗就睡,很是惬意。

想到这里陈白泽就想喝点酒,轻轻的打开一坛九江双蒸,那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陈白泽轻轻的舀了一点倒入杯中重新坐到桌旁,小口眯着。

这酒真辣啊。本来躺在床上的老耿忽然坐了起来,鼻子嗅了嗅,然后猛地睁开眼,一把夺过陈白泽手中的酒杯将那杯烈酒倒进了口中。

“爽”老耿大喝一声,然后自己走到那刚拆封的九江双蒸面前,一头就埋了进去,咕噜咕噜喝了一通,然后往地上一趟,睡了。

陈白泽都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无奈把他扶到床上,然后对着营帐发呆。

正当陈白泽百无聊赖的时候,小小飞了进来,带来了一个让陈白泽不知道该惊喜还是该担心的消息。

金陵军准备开拔进镇北城了。陈白泽相信这肯定是羽嘉子和黄瓷经过很多次的演练最后得出来的结论,但还是有些担心。陈白泽将九江王偃英的对话写在小小的腿上,然后送回了金陵军。

凡事当尽人事,结果自然是听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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