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北莽南下

无所事事的时间总是很快,转眼间,陈白泽和沈麟儿已经在这野外等待了两天,这两天通过小大和小小分别传递消息得知黄瓷他们并不打算前来,而镇北军这边在吵了无果之后便开始了大打出手,都见血了。

镇北军派人劝了几次发现的确没有什么用便任由他们去了。

在吃着干粮的陈白泽看着手中的字条有些心神不宁,反复确认了好几次,确认是羽嘉子的字迹之后陈白泽无奈的说道:“沈姑娘,好日子结束了,我们得走了。”沈麟儿立马问道:“怎么了?”

“北莽南下了”陈白泽无比忧伤,经过他们的推算,这北莽一旦南下那就是战争全面开始,不存在试探一说,虽说已经身在镇北军,但是陈白泽一直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他本能的抗拒战争。可是他知道,这种事情他做不得主。

只能在这天下大势之下保证更多的人活着。

“那我们去哪?”沈麟儿骑上了马问道。“你回金陵军,我去镇北以北,我需要去查探一下具体的军报”陈白泽面容冷峻的说道。

“白泽,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沈麟儿立马说道,她实在不放心。

陈白泽想了一会,然后面露尴尬的说道:“如果遇到危险,玄狼可以带着我逃走,这也是黄瓷他们让我去做斥候的原因,但是玄狼带不了两个人,所以”

沈麟儿自然知道陈白泽的言下之意,这种说法让沈麟儿很不爽,对于她这样要强的女子来说被人当做累赘是一种恨不能接受的事情,而且还是被不如自己的人当做累赘,而这个不如自己的人更是自己喜欢的人。

沈麟儿忽然觉得两眼发酸,坐在马上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

陈白泽不是傻子,沈麟儿的心意他当然知道,之前拒绝过一次,但是沈麟儿并没有放弃,而是对陈白泽一如既往,这点让陈白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这次去镇北以北是陈白泽自己的意思,羽嘉子的手书明确是要求他们回金陵军的,但是陈白泽觉得自己一定要去看一眼那北莽南下的军队。

否则,意难平。

就连陈白泽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意难平是从哪里来的。

陈白泽轻声安慰道:“沈姑娘,我不让你去并不是嫌弃你境界低,而是因为羽嘉子的军令是让你我回去,你不能违抗军令,但是我可以。”

沈麟儿还是没有说话,陈白泽连续换了好几种说法都没有任何用,忽然间沈麟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白泽不明所以,沈麟儿笑道:“看你如此解释,我知道在你心里我还是重要的,尽管这种重要可能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关心一个同行的人,但是我很高兴,我回金陵军,你将小大留给我一路上留下记号,我回金陵军之后就请黄城主派人去接应你,这应该不妨碍大局吧,陈公子?”

说起‘陈公子’的时候,沈麟儿俏皮而可爱。和之前倔强的女孩判若两人。

陈白泽虽然是坚持自己的人,但不是迂腐的人,他只是想去查探一下北莽的军队,不是去送命,对于沈麟儿这样的提议,陈白泽欣然接受。

趁着天亮,陈白泽让沈麟儿先回金陵军,看天时能在天黑之前到达,将所有要嘱咐的都嘱咐好,陈白泽在原地静静的等到天黑。

在得到小大的反馈之后,陈白泽知道沈麟儿安然的到达了镇北军,陈白泽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准备前往边境。

从镇北军往北一百多里的地方是一条大河,巨大的河,巨大到北莽的骑兵过不来,所以这么些年,镇北军能依据天险守住这一块地方和太平关。

据军报说太平关已经被攻破,所以在太平关接下来的各种关隘都囤积了重兵,根据镇北军的分析,北莽会在太平关这边先是吸引人去进攻,然后一举扑出里应外合剿灭来支援的军队。

怎料这计划被镇北军推演了出来,镇北军将计就计,将太平关被攻破的军报隐藏了下来,准备搏杀北莽的骑兵。

为此镇北军设置了大量针对骑兵的路障,将镇北军的物资基本掏空了。

曾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将所有的路障都拿去太平关了,万一从大河上面进攻怎么办?”

这种言论刚出现就被嘲笑,大河这么多年都未被渡过,因为相比大河而言,太平关更加好打,然而即便是相对好打的太平关也守住了边关几十年,若不是郭奉天将太平关瞬间攻下,恐怕一座太平关就能将北莽再守几十年。

再说了太平关被攻下已经成了事实了,北莽会放弃这么天然的优势不用选择强渡大河么?恐怕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干,这种言论很快泯灭众人矣。

镇北城离那条大河并不远,当初设立镇北城就是依照这地利优势,若一队骑兵急行军的话两天便到了那条大河。

陈白泽远远的便拉住了缰绳,陈白泽此行没有任何官方的手续,完全是自发行为,万一被镇北军发现根本不好收场,所以他只能悄悄的打探。

而离大河不远的地方,是一排一排的营帐,常年累月的驻扎在这里,俨然是一座小型的城池了,只是这座城池完全是由帐篷堆起来的。

无数年来,有无数次北莽的小股敌军从大河偷渡过来,或进山或强攻,无一例外都被这一排营帐给挡住了,而这无数次的敌袭中没有一次超过三百人的敌军,这营帐里驻扎着一千多的将士。并且这些将士无一不是以一挡十的老兵。

陈白泽远远的看了一圈这个营帐,点了点头,镇北军能这么多年守住镇北的确非同凡响,就看这营帐的排兵布阵如果任由骑兵冲营怕是得几千骑兵方才行。

其实这是陈白泽的战略眼光问题,这样的营帐在军事大家眼中是肯定不会派骑兵冲营的。而且也不会来攻击,因为这样的营帐最多能容纳一万多人,其中据马不计其数,骑兵损伤太大,为此北莽也推演了无数遍,对于这样的营帐,只有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能破营。北莽也不会拿骑兵的性命去做无意义的事情。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兵种能破这样的营帐, 那就是大古国的白羽。

营帐里不时有人在巡逻,还有从大河旁边的山上下来的士兵,很明显是进山巡逻的,那一段大河是靠着大山的悬崖边,崖壁光滑无比,就是猿猴也无法在上面攀登,即便如此,镇北军也是经常派人进山巡逻。只是因为以前有一只小队硬生生的摸上了悬崖,以十几人的代价剿杀了镇北军一百多号人。

这次的战役让镇北军深以为耻。从此以后山上巡逻的人便不断了。

这些巡逻的人给陈白泽添了很大的麻烦。本来在山上寻个地方陈白泽可以很轻松的观察营帐和对面的敌军,可是有了这些巡逻的士兵,陈白泽便不得不小心避让,万一被当做敌方的探子,这可说不清楚。

至于为什么陈白泽来大河而不是去太平关,这点陈白泽在路上也纠结过一阵子,他始终觉得镇北军对大河这边的应对太过于松懈,难道那北莽真的就不可能从这里进攻?将一场战争寄托在这个上面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直到陈白泽见到了这大河的天险之后,陈白泽才明白,不是镇北军托大,而是自己见识太少了,北莽的骑兵根本就过不了这个大河,即便能过的了大河,这北莽的马匹也爬不上这悬崖峭壁。

没有马匹的骑兵还是骑兵么?只能算是来送战功的吧。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