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去成佛我吃红烧肉

现在出城必须到县城里换通关文牒和身份牒,因为跟县老爷打过招呼,几人便直接去县衙领取,县老爷派人把四人引到书房,不久后,那位在陈家宅子里几乎没存在感的县老爷便出现了。

县老爷明显比在陈家宅子里意气风发,脸上挂着让人舒服的微笑,指挥下人上茶的时候,骨子里的温文尔雅让四人敬佩不已。

“光目大师,黄瓷,陈白泽,你们三人的通关文牒跟身份牒已经做好,但是李凡夫,因为不知道你也要一起,现在正在做,你稍等下。”

李凡夫点头表示知道了

县老爷笑道。“今天请你们来,是要感谢的,当然,主要是李凡夫,那天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现在已经在哪座庙里了,哪能喝到这么香的茶啊”县老爷端起茶喝了一口,又说道。“既然说到这里了,我就说些你们不知道的事情,我是圣上二十年前派来的,圣上这次来是为了跟陈老爷子讨教,虽然很隐蔽,但也被有心人知道了,所以,才会引来你李凡夫,三藏大师本就是要西行寻破解之法,顺路来看看白泽,但被你破了佛国,你得小心,虽说他不会对你做什么报复之举,但一切阻碍他求佛之路的事情,他从来不曾手软”

李凡夫点头表示知道。

“白泽啊,你应该知道你不是你父亲的亲生骨肉”陈白泽说早知道了,县老爷又喝了一口茶,似乎在想怎么说就听到陈白泽说“我是外面抱回来的,是三藏大师跟县太爷您一起抱回来的,这个我早就知道,但是我不知道的是,我亲生父母是谁,这个他们从没跟我说过。”

县太爷看着陈白泽,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时候我跟三藏被派往山林帮圣上做一件事,事情办完的途中,发现了被野兽围困的你们,我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你母亲把你托付给我们就去了,我们为了防止她被野兽吃了,就把她火化了,很抱歉,什么都没给你留”

陈白泽摇了摇头,随后便对县太爷表示感谢,县太爷摆摆手,对着小和尚说。

“光目大师,三藏大师去看陈白泽是真,想带你去西行也是真,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你没有跟他去西行,他不问,圣上不方便问,我可以问问么?”

小和尚摸着桌上的糕点,放在嘴里含糊说道“你别叫我大师了,我只是光头,还不是和尚,我自小便住在庙里,是师傅养大的,虽然读佛经,穿僧衣,但那是没有衣服穿,我也吃荤的,我喜欢陈嫂的红烧肉,喜欢你的糕点,第一次见面,那个大和尚就问我愿不愿意陪他去西边,我当然不愿意了,我连西行都不知道是什么,怎么能去,第二次我知道了西行是什么,就更不能去了,这是他的功德,我怎么能要,第三次,我知道原来我也是要去的,但是我不想那么快去,因为陈爷爷对我很好,大姐对我也很好,陈嫂的红烧肉真的很好吃,黄瓷是我唯一的朋友,如果我西行,他怎么办呢”

听到这里,黄瓷苦笑道,我不是累赘啊,黄瓷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关于江湖,关于江湖之上的仙家。

县太爷说,天下武者有九品,一品以下皆以上中下论,一品之上才有了专属称谓,初入一品为初识,意为初识这个天地,这个时候的武者,刚刚了解天地元气,第二层为感知,意为知道天地元气是何物,为何用,第三层为不惑,意为凡事无惑。第四层为洞玄,意为洞悉世间玄妙,到了这一层境界,基本就是世间的强者了,至于最后一个知命,这一层境界比较玄妙,只有进入这一层境界的人才知道这层境界的意味。

停顿了一下,继而对着李凡夫说道,你应该是洞玄巅峰,应该还未入知命,一只脚已经踏入知命,三藏大人却是知命巅峰的强者,说道这里县太爷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凡夫,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你那位二姐”,县太爷笑而不语。

陈白泽连忙接过话题,说县太爷你说了那么多人,你是什么境界啊,看你那天的实力,怎么也得是知命啊,县太爷连忙说自己只是不是武夫,因为某些原因,所以那天才能帮皇帝陛下挡住李凡夫的一剑。当今天下除了武夫之外,还有几家,分别为儒家、道家、佛家、兵家以及其余一些学派,这些学派就是世人口中的仙人,至于具体境界,县太爷也不得而知。

就在众人闲叙的时候,通关文牒已经做好,几人便急着告辞。

此时桃花镇上陈家宅子里,陈嘉把平时最喜欢的书放在一旁,不时的看着爷爷,似乎想说什么话。老爷子知道陈嘉想说什么,便缓缓道。

“你看陈嫂的茶,又倒烫了”陈嘉表示理解,但还是问道。“如果,最后白泽依然做不出选择,怎么办”

“那,我们就帮他做选择”陈北风说道,想起世界的巨变,不由得握紧了手掌的铁剑,她坚信,陈白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在那之前,他需要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大和尚要去取经普度众生,坐那把椅子的家伙要平定世间,名垂千史,小和尚则是去看看,自己是做和尚还是不做和尚,我让白泽跟小和尚而不是跟大和尚走,是想让他自己看看这个世界,我们从来都没有权利为这个世界做什么决定,这个世界也不需要有人为他做决定,你们啊,该读书的读书,该练武的练武,心放宽一点,天塌下来不是有高个子顶着。”老爷子顿了顿,问陈北风“那个李凡夫咋样?”

“实力不行,一身阴沉的气息,估计快死了”陈北风说起这话的时候,看了看不远处的小男孩,眼中有一丝不忍。

“所以啊,我让他跟着小和尚,说不定还能救他一条命,那黄瓷呢?”老爷子继续问道。

“油嘴滑舌,小弟迟早被他带坏”陈北风说道。

陈嘉倒不这么认为,通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看出黄瓷骨子里的善良,同时她也看出爷爷对黄瓷的喜爱,果然听见陈老爷子笑着,夸奖了黄瓷几句,示意她们都离开。

二人离开之后并未有什么交谈,便各自回房了。

陈嫂在二人离开之后,把桌子收拾干净,然后就开始抱怨陈老爷子为什么不让他们多带点干粮,这去金陵山高路远的,年轻人是要历练,但也要吃好不是,这外面兵荒马乱的,这活死人可不管是你富家公子还是美貌女子,他们可只有吃这一条路,可怜的小白泽哟,就带了一点大白馒头,你好歹带点肉包子啊,在陈嫂絮絮叨叨之下,陈老爷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有一座院子,院子的主人是一对夫妻,夫妻两在院子里种了一株桃树,桃树下有一株小草,随风摇摆,草叶子上还有一只蚂蚁。

小镇上没有遭受活死人的冲击,但去县城念书的孩子都闲在家了,陈嘉想把孩子们都召集起来继续学习,正好陈北风回来,经过一系列的商议之后,两人跟父老乡亲说了这个事情。

大家很开心,这群熊孩子,在私塾的时候还是很听话的,一旦放假在家,立马变成猴子,自己要忙农活,还得照顾他们,更何况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更不好出去,小镇上的物资就比较紧缺了,这群孩子如果不管不顾,万一今天翻了李家铺子,明天掀了张家杂货铺,对小镇来说都是不小的麻烦。

所以听到陈家打算开私塾,大家连忙答应下来,因为孩子不多,便直接在陈家院子里开课,乡亲们打桌子,买笔墨,短短四五天的时间,就把这事给定了。

一时间,陈家院子书声琅琅。

陈嘉教圣贤书,陈北风教武艺,朱袅也过来帮忙叫术算,敖阵跟沐红鲤也来帮忙教诗词跟歌赋,十几个孩子每天读书放学,小镇上渐渐的平静下来。

似乎,这才是过日子的日子。

在刚离开县城的陈白泽看来,自己这四人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要离开家去那么远的地方,是很好的,待小镇都快发霉了,有这位快入知命境界的大高手保护,还不趁早溜出去,只是,小和尚还不知道到底该去哪。所以,现在他们四人在城门守将奇怪的眼神中走出城门,这世道,但是往城里跑,哪有往城外跑的。

官道已经没办法走了,官道附近游荡者不少活死人,四人走的是小路,四人在一个小村子停住了脚步。

村子明显是经过活死人的袭击,墙上跟地上都是斑驳的血迹,被阳光烤过之后变成了黑色,房屋保存的倒还是可以,村子不大,只有二十几户人家,村子的广场上,还有没来得及收的稻谷,一些鸟雀跟兔子在广场上悠闲的吃着人类遗留的粮食。

看了眼前的景象,陈白泽心里不是滋味,总感觉有什么堵在心头,四人分别搜索之后,没有发现活人的迹象,便打算寻一个干净的房子修整一下,继续赶路。

他们选的这座房子位于整个村子偏后的地方,能整体看到村子的全貌,房子里面没有什么血迹,屋子里还有一些存储的食物,生火,做饭,干粮能省则省,谁也不知道哪里就没有地方补充粮食,这种事情,就是小孩子都知道的。

四人吃完午饭,就接着赶路,因为吃的比较饱,所有走得慢,所以四人就在闲聊。

黄瓷还是对吃的比较感兴趣,不由得吐槽刚才那个人家的粮食,居然全是蔬菜,一点肉都没有,吊着的篮子里居然还有很多草,还挺新鲜。

见三人奇怪的盯着自己,黄瓷自觉的擦了擦嘴,发现没有残留的汤汁,不由怒道。“你们三是不是对本少爷有什么想法?”

“阿弥陀佛,我是出家人”

“就你这姿色,值几辆银子,还值得本公子有想法?”

“你的脑子好像不太好”

黄瓷不理三人,问道“那你们盯着我看干什么?”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掉头往回赶,不一会,就远远的看到了村子,三人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哪是什么被活死人袭击过的村子,黄瓷跟在后面,看到眼前的景象,一屁股就做到了地上。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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