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礼尚往来读书人

郭奉天走后,给镇北军和十八路援北军留下了一个很大的难题,这十八路援北军还未交战就已经内耗掉一半兵力,这种事情自然必须有人来负责。

于是矛头就对准了金陵,计划是金陵的羽嘉子出的,也是因为金陵军的到来这十八路援北军才乱的。

黄瓷一拍桌子,怒道:“现在这种言论在军中流传,最让人可气的是,居然有很多人信了,他们的脑袋是长在裤腰带上的么?”羽嘉子抱着一本书在看没有答话,纳兰清音这手连环计给了羽嘉子很大的打击。

羽嘉子漫无目的的翻着书,完全看不进书中的圣贤道理。

黄瓷的怒火羽嘉子看见了,只是他不想搭理。黄瓷一使眼色给一旁的陈白泽,陈白泽立马会意,随机苦笑道:“黄兄,我也不好劝啊。”陈白泽的声音不算小,营帐里就三个人,羽嘉子放下书有些为难的说道:“黄兄,白泽兄,不用劝我,我只是一时想不通,想通了就好了”

陈白泽立马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能想通?”羽嘉子哑然:“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或许”

或许永远也想不通,羽嘉子没有说出的话,营帐里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这种话是说不出口的。黄瓷有些焦急,陈白泽也有些气恼。

不是气恼羽嘉子的沉沦,只是气恼这活死人太过难缠,陈白泽不由想起当日在金陵城,这百万大军的活死人是如何败的。当日只是听说茅山上王霜降和那李凡夫双双殒命才换的郭奉天重伤逃走,陈白泽不以为这种事情是李凡夫或者王霜降两人战力不行,只是耳闻和亲眼所见还是有些差距的。

一连七天,羽嘉子都在营帐里看书,那种讨伐金陵城的声音反而消散了不少,再也没有人主动提起。只是士卒间闲聊的时候会说上这么一嘴。

天气已渐渐有了凉意,眼看就要立秋了,这一天羽嘉子的营帐里忽然吹了一阵秋风,那阵风翻过羽嘉子面前的书页,哗啦哗啦。最终在一页上面停留了下来。羽嘉子睁开眼看到的第一行字是这么写的:来而不往非礼也。

羽嘉子如遭雷击,片刻后羽嘉子微笑着站起身来。让守着的士卒请黄瓷和陈白泽前来。

“哈哈哈哈”听闻羽嘉子的想法,黄瓷拍着羽嘉子的肩膀大笑。这个金陵城的脑袋终于回来了。还好时间不长,还好还来得及。

这七天黄瓷其实过得很辛苦,本来一切由羽嘉子操持的内务全部压倒了黄瓷一个人身上,还要负责外交相关事宜,虽然陈白泽帮忙分担了一部分,但两人感觉两人加起来都不如羽嘉子。

看来自己还是适合战场杀敌,这种动脑子的事情的确不擅长。其实黄瓷是真不擅长,陈白泽则不是,他只是觉得这类事情很驳杂,很难做到完美。

而陈白泽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此时看见羽嘉子回过神来,陈白泽很是开心。对于羽嘉子的提议陈白泽则是有些担心:“这样的确是能提升士气,那谁去合适?金陵城没这样的人吧?”

羽嘉子笑道:“金陵城是没有,可是镇北军有啊”

这一日,镇北军中有一老道,现出无上法相,盖过巍峨的城楼,朝着北莽飞去。老道哈哈大笑:“北莽的蛮子听着,来而不往非礼也,老道替大古国送你们一份大礼。”

老道不足一炷香即返回,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是老道的法相更加巨大了,更加神采奕奕。

从北莽回来的老道哈哈大笑:“多谢北莽借一丝气运助老道完善道术。”

镇北军以及十八路援北军都莫名其妙,经过解释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老道居然去北莽窃取了一丝那玄之又玄的气运,使得北莽的气运无形中低了一丝。

对于如此无奈,如此不讲道理的山上人,郭奉天也是头疼不已,这也是当时他无论如何也要将山上人纳为己用的原因。

一丝气运多么?多,气运这种事情玄之又玄,一国之气运有国器镇压。山上修行者自然有法器镇压,那这气运可以用来如何?一国是否昌盛,一个宗门门下弟子是不是惊才绝艳都是靠这气运的加持。

为何这北莽人人上马可战,就是因为这北莽的气运使然,为何大古国能灭了西楚和北魏,也是这气运使然。气运一说,就连山上修行者都不敢说完全抓得住,大古国只有一个衙门是专门研究气运的。

那就是钦天监,所以钦天监才是大古国最隐蔽,背地里权利最大的部门。山上山下武者、修行者都归他们管。

金帐王庭里那个老祭司满脸愤怒的指着金帐王庭的单于说不出一个字。这金帐王庭的单于少见的没有发火,任由大祭司指着他的鼻子。

最终大祭司放下手指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要知道气运对于我北莽来说何其重要,祖先靠着无数年的累计,才从大古国手中抢过那几丝气运,我草原男儿这些年逐渐强壮,靠的就是这几丝气运,如今居然被抢走了一丝,你可知道这相当于将小半个草原送给对方,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金帐单于也没想到那老道出手如此迅猛,直接飘到他的营帐里将那代表草原气运的长弓给剥夺了一丝气运,如果不是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那老道恐怕要剥夺的更多。

老祭司痛心疾首,金帐单于唉声叹气,郭奉天则是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这山上人怎么如此不讲规矩。

要是被陈白泽听到郭奉天的内心话语,陈白泽肯定要说上一句:“用得着跟你将规矩?你什么时候讲过规矩。”

援北军金陵营地,羽嘉子看着军报微笑道:“还不够,我还要再送郭先生一份礼物。”一旁的黄瓷立马好奇的问道:“是什么礼物?这次的气运就足以让这郭奉天头疼的了吧。”

陈白泽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之前我答应那些卫队成员来了这里就帮他们寻找战兽的,这几天他们问过我好几次了,你们看这事这么解决?”

陈白泽刚说完就看见羽嘉子奇怪的看着他,陈白泽纳闷道:“我脸上有花啊?”羽嘉子啧啧笑道:“白泽兄你简直就是金陵城的福星啊,我要说的这礼物你刚好帮我解决了”

看着黄瓷和陈白泽一脸疑惑,羽嘉子笑着解释道:“根据我的情报来看,战兽对活死人的杀伤力是无比巨大的,所以我打算吸引一批活死人出来,然后给战兽山庄练练兵,正好白泽你可以两件事情一起做。”

陈白泽这才恍然大悟,这战兽抓到肯定是要练的啊,怎么练,当然是拿活死人练了。陈白泽忽然想大喊一声,将这几天的怨气都喊出来。

金陵有羽嘉子是幸事,而大古国有金陵更是幸事。

“好,你们尽快那个章程出来,我来办这个事情,我先去和他们说,免得他们又问我。”陈白泽开心的出了营帐,身后传来黄瓷和羽嘉子的笑声。

陈白泽一路小跑到那群卫队成员驻扎的地方,这段时间以来,他们耳边听着金陵城的争议,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想法。

于是有人试探着问道陈白泽答应他们的事情,陈白泽和东郭云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得让羽嘉子拿主意,只是这几天羽嘉子情绪一直不高所以陈白泽也将这件事情给耽搁下来了。

现在羽嘉子略胜了那北莽一筹,陈白泽顺势就将这事给说了,没想到和羽嘉子不谋而合。

陈白泽将这个消息告诉那些卫队成员之后,金陵军的营帐里爆发出一阵欢笑,其中还夹杂着某些卫队成员因为激动而不由自主脱口的脏话:“他奶奶的,老子也有有战兽的一天”听着这些语无伦次的话语,众人笑的更加开心了,接下来就是等东郭云和黄瓷他们弄出一个具体的章程出来。

陈白泽忽然想起一个人,于是抬步向他的营帐走去。那几坛九江双蒸还放在他的营帐里。

老耿躺在床上,双目无神,连平日里最喜爱的酒也不想喝了。

陈白泽掀开营帐的帘子,鼻子嗅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打开一坛酒提到老耿面前,老耿看了一眼陈白泽和那坛酒又转过脸去。

陈白泽将那酒坛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又去门口提了一坛,老耿依旧没有任何反应,陈白泽又将那酒坛摔在了地上。

一坛又一坛,酒香弥漫在营帐里,冲进了老耿的鼻子里。

“这是最后一坛九江双蒸,你要是还不想喝,我就继续摔。”陈白泽说完就将那最后一坛九江双蒸扔到了地上。

没有预料之中的碎片声,老耿一把抱住了那坛九江双蒸,然后仰头将那一坛酒倒进了大半进了肚子。

随后老耿将头埋进那九江双蒸的坛子里,呜咽着说道:“我错了么?我真的错了么?我哪里错了?”

陈白泽拍了拍酒坛轻声的说:“你没错,错的是这个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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