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兵临那镇北城下

祖范阳在一个月之前说过只要不是太大的事情就不要打扰他,现如今西楚、大魏、北莽、活死人齐聚镇北城下,对着城内的人们虎视眈眈。

七杀竭力控制住占据了联军大半兵力的活死人,活死人数量多的让他都有些控制不住了。七杀兴奋的看着这座雄城。开怀大笑。

一盘北莽的骑兵统领有些不悦:“我们为何要强攻这镇北城?我们绕到扶余山直接攻入大古国腹部不行么?”

七杀鄙夷的看了那统帅一眼,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

跟在两人身后的郭弈笑着说道:“首先攻破镇北军,大古国北方的防线便会人心惶惶,许多城池便会不攻自破,其次,如果不管镇北军,我们直线往南,会被镇北军截断后路,活死人是没问题,但是你们骑兵没有了后续补给以及兵线会被大古国两面夹击,最终白白送了性命。”

那骑兵统领将这番话在脑子中转了一圈然后厌烦道:“这些弯弯道道的我不懂,你们怎么说我怎么做就行了,草原的儿郎从来不畏惧战争”

郭弈笑了笑,不畏惧战争不代表可以接受无谓的死亡。

祖范阳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敲击着红木大椅的把手语带不悦:“你们还真是有本事,之前怎么答应我的,说一定能挡住那北莽,现在呢?都打到我镇北城来了,羽嘉子,黄瓷,陈白泽,你们三人是不是想看看我镇北军的军令状有没有用?”

堂下三人正是陈白泽、羽嘉子和黄瓷。三人相视一笑,黄瓷开口道:“统帅勿忧,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镇北军主帅祖范阳盯着黄瓷良久之后说道:“你们一个月之前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你们的计划这么长时间?黄瓷你要知道,我镇北军十几万儿郎可不是来当你计划的陪葬品的,我之所以任由你们施展,一方面是相信你们的能力,另一方面是”说道这里,祖范阳停下了话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最后一次机会,三天之内我看不到战果,你们就自己回金陵吧,镇北还由我们来守”

走出城主府的三人心思不一,羽嘉子率先开口道:“这场仗我们一定要拿下,真的任由祖统帅守这镇北恐怕”

黄瓷阻止了羽嘉子的话,摇了摇头:“回去再说”

回到城内重新划分给金陵军的地方,陈白泽立马说道:“祖范阳那边一个死士都没有了”

“早该料到的,祖范阳已存死志,想必从三皇子李承德死去,太平关失守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了决定,所以才任由赵括胡作非为,现在也是任由我们随意施展”黄瓷接过话头。然后看向羽嘉子:“什么时候动手?”

“明日冬至,是个好日子”羽嘉子微微一笑。

陈白泽和黄瓷也相视一笑,冬至的确是个好日子。在大古国,冬至这一天,家家户户都会祭拜祖先,吃饺子。南北皆如此。

“明天冬至了啊”郭奉天看着天上的明月星辰口中感慨道,平日里嗓门最大的金甲汉子此刻沉默不语。

郭弈在一旁说道:“父亲,我已经命人准备了饺子”郭奉天眼中罕见的露出一抹温柔,随即消失不见:“传令三军,明日攻城,我要在镇北城头上吃饺子”金甲汉子大喜领命而去。

接到军令的拓跋余冷笑不止,明天一天攻破镇北军?这郭奉天是真的不知道镇北城多么难攻?还是有什么倚仗?

从合军之后就经常待在大魏账内的九江王此刻端着酒杯,满脸红润笑道:“渔儿,等到那镇北城一灭,整个大古国北方便会全部沦为我们的领土,到时候你的大魏国就可以拥有真正的国土了。那个时候”

拓跋余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九江王,请慎言,现在寡人是大魏国的皇帝”九江王连忙说道:“对对对,你看我,一喝酒就容易忘事,我西楚的九江双蒸还是厉害啊,渔儿,不,魏王,你也来点?”

拓跋余一把将那酒杯推开,轻声说道:“寡人要去一趟郭先生处,九江王一同前往?”九江王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浑身酒意顿时消散一空。听到郭奉天这个名字九江王连连摆手:“不了不了,魏王你自去,我回营帐饮酒。”

拓跋余冷笑,西楚有此九江王,如何能不灭国,整日喝酒不管政事,还好意思腆着脸问为何西楚被灭国?他怎么不问问自己什么时候醉死在酒里?

拓跋余正了正心神理了理那无比合身蟒袍,慢步走到了郭奉天的住处。

郭奉天无事的时候喜欢看书,都是那些偏门的古籍,他瞥了一眼走进来的拓跋余示意他坐下,拓跋余行过礼后便坐在离郭奉天不远处。

“魏王来我这有何事?”郭奉天声音平静而清冷,拓跋余连忙行礼道:“您叫我拓跋就行了”

“拓跋”郭奉天重复了一遍:“有点意思,那么拓跋,来找我什么事情?”

拓跋余在心中又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想要说的话,然后轻声说道:“刚接到郭先生的军令,明日要拿下镇北军”然后拓跋余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郭奉天没有反应,继续说道:“明日一天能拿下么?”

郭奉天微笑道:“你是在怀疑我?”

拓跋余心神俱震,连忙从椅子上起身跪在地上口中高呼:“拓跋不敢”

“走上前来”郭奉天笑着说道。等到拓跋余战战兢兢的走到郭奉天的面前,郭奉天一个巴掌掀在拓跋余的脸上:“贱货,你以为凭你自己能当上大魏的皇帝?一个亡国的皇子而已,也敢自命不凡?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懂了没?如果没懂,下次我就将你衣服剥了丢到三军前面,让三军将士看看,大魏国的新皇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被一巴掌掀翻在地的拓跋余听到这番话更是惶恐不已,他知道郭奉天不是说说而已,他真能做得出来。

拓跋余连忙翻身跪地,口中告罪,不敢起身。

郭奉天冷哼一声:“滚出去”拓跋余连忙退走,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回到营帐的拓跋余看到早已等在营帐里的九江王,面露怨恨。

九江王毫不在意拓跋余的怨恨,笑眯眯的说道:“渔儿,你啊就是太心高气傲的,郭先生也是你能去质疑的?他能将你扶上这个位置,也能轻易的将你打下来,你啊以后就安安稳稳做你的大魏王,我会尽力扶持你的,只要你答应我的能做到”九江王说着就将他的手触碰到了拓跋余的肩头。

拓跋余身躯一震,只是这一次他止住了心头的厌恶,没有躲避,任由九江王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肩头,九江王心中大喜,从触摸变成抚摸,然后一把将拓跋余拉入怀中,用那双不满老茧的双手摸着拓跋余的头发。

骤然间,拓跋余一把推开九江王,冷声说道:“寡人有军务要批,九江王请自便”九江王哈哈大笑,重新拿起放在桌上的酒壶摇摇晃晃的走出了营帐。口中哼着西楚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小调,心中想着当年那个女子。

郭弈正在和纳兰清音下棋,郭弈执黑,纳兰清音执白,郭弈放下一颗棋子之后,忽然笑道:“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纳兰清音也轻笑道:“只是苦了我们这位大魏国的新皇帝了”

九江王走后,拓跋余猛地把身上的蟒袍一扯,丢入火中烧毁,抽出一柄剑就准备将那头发削去。只是长剑触碰到发丝的瞬间,拓跋余便停下了动作,眼中的眼泪不停的打转,他恨恨的将长剑丢在地上,咒骂道:“该死的陈白泽,如果你答应做我大魏的驸马,寡人如何要受这种侮辱”

和这拓跋余相隔不算太远的陈白泽忽然打了个喷嚏,这天越来越冷了,看来得加衣裳啊。沈麟儿走到陈白泽身边坐下:“白泽,庆之又飞剑传信催我上山了”

陈白泽漠然:“是该去山上,当那神仙中人,哪里用得着在山下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耗费光阴”这句话说得醋味十足,估计只有在场的两人听不出。

沈麟儿拨弄了一下火堆:“白泽,人生路短,不似修行路长,我曾喜欢过你,那个干净热心的少年,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是我还是想记得你,我听人说修行中人会慢慢忘了尘世中的一切,包括自己曾经的喜欢。”

陈白泽沉默不语,沈麟儿继续说道:“我决定了,我暂时不去山上,这一战之后,我便去山上跟随我老祖修行”

陈白泽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沈麟儿走后,水马忽然出现:“主人,你为什么不留住他,我看得出,她还是很喜欢你的,只要你开口她一定会留下的。”

陈白泽反问:“留下干什么?陪我一起死在这镇北城么?”水马愕然:“主人,原来你喜欢她啊”

陈白泽怒道:“让你别窥探人心,你不听是吧,玄狼玄狼”

只是玄狼这种生物从来不给面子的:“老子在睡觉,别烦我”

水马立马娇笑道:“老大威武,连主人都敢骂”话音未落水马身边出现数到土墙将水马围的是水泄不通,一丝水汽都没有,水马苦笑着:“主人,对不起我错了。”

原来不止是祖范阳,在这城里的接近三十万人,大部分都心存死志。坚守镇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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