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烈跟阿城吸完烟,返回船舱的时候发现姜小米捧着手机看的津津有味,看她若无其事的样子,阿城刹那间心如刀绞。
谁都看的出来,姜小米其实在硬撑。
“少奶奶。”阿城弱弱的开口呼唤。
姜小米抬起头:“嗯?怎么了?”
阿城踌躇了片刻:“少奶奶,其实你可以哭的。”
姜小米愣了一下,竟然扑哧一声笑了:“我干嘛要哭啊?”
阿城抿了抿唇:“难道你就真的不担心……”
“阿城!”杜烈低声警告。
搁在以前,阿城肯定就闭嘴了。
“少奶奶,您说的对,少爷肯定会没事,那辆车我看过,是防弹的,而且只有车门那一块儿有点问题……”
姜小米一脸莫名的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我想说的是,少爷会不会这里出问题!”阿城指了指脑袋。
阿城也不想说这些耸人听闻的假设,可是,也不能完全否认没这种可能呀。
杜烈恨不得把阿城扔进海里。
这种话也能说的出口,他是嫌现在还不够乱吧?
杜烈连忙道:“少奶奶,你不要听阿城胡说,他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我懂!”姜小米放下手机,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不过,这种变化并不强烈。
在杜烈狐疑的探询中,姜小米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不然我怎么会咬他呢。”
“啊?您咬少爷原来是为了这样?”阿城惊呆了。
姜小米耸耸肩:“我是过来人,所以很清楚那种感觉,一觉醒来,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记忆都没有,当时娄天钦如果也能在我身上留下点东西,至少醒来的时候我会好奇,哎,这个牙印哪来的?”
杜烈呼吸一滞,慌忙许诺:“少奶奶,您放心,少爷忘记谁,也不会忘记你的。”
姜小米眉眼里全是自信:“就算他忘记我也不怕。”
杜烈沉默了。
“失忆而已,搞得好像谁没经历过似的,后来不照样什么都想起来了?”姜小米拍了拍心口:“况且在恢复记忆这块,我们已经掌握了最核心的技术。阿城,你说是吧!”
阿城干咳了两声:“咳咳……这个……这个。”
“这个什么?我失忆的时候,你不是在嘛!”
“对……对对对,我是在。”他在海边捞了四年的海胆跟螃蟹。
“不就是场景重现嘛,有什么难的,大不了再绑他一次好了。还去那家会所,我再假装一次服务生。”
杜烈:“……”
阿城:“……”
忽然,姜小米发觉气氛不太对劲,尤其是阿城。
“你们……你们干嘛?”姜小米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阿城难以置信的盯着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搞半天,当年绑架少爷的人是你?”
杜烈皱眉:“怎么?你不知道吗?”
姜小米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完了,我怎么把这话说出来了。
阿城心态瞬间崩塌得不像个样子。
他激动地跳起来:“我怎么会知道?少爷失踪的时候,我还在老宅那边,等我过去的时候,蒋少没叫我们靠近,然后封大少忽然过来叫我脱裤子。”
更让阿城感到绝望的是,他曾经把这件事当做秘密跟姜小米分享,还嘱咐她别说出去。
真是蠢毙了。
姜小米结结巴巴道;“阿城,那个……那个可能是有什么误会,你别往心里去啊,脱裤子那事儿,绝对不赖我。”
“算了!”阿城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都过去那么久了。”
姜小米为了不让阿城再沉浸在脱裤子那件事上,连忙转移话题:“说点正经的,假如娄天钦真的失忆了,咱们怎么把他带回去啊?”
“这还不好办,直接绑走呗拉回去,绑票我们也有经验!”阿城把胸口拍的邦邦响。。
杜烈朝阿城投去一抹若有所思的眼神,仿佛在说,我不在的这几年,你们掌握的技能还不少啊。
就在他们胡乱揣测关于失忆问题的时候,蒋旭东来了。
“表哥,怎么样,消息打探到了吗?”姜小米急忙站起来。
杜烈见蒋旭东脸上凝重的表情,刚松弛下来的心弦瞬间又被扯紧了。
“小米,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姜小米猛提了一口气在嗓子眼:“你先告诉我,他死了没有。”
蒋旭东摇头:“没有!”
呼——姜小米扶着心口:“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松懈没多久,姜小米忽然又紧张了:“是不是失忆了?或者脑子出现了点问题?”
蒋旭东垂下眼帘,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姜小米惊恐的倒退两步:“别跟我说,成植物人了。”
杜烈跟阿城被姜小米的胡乱假设吓得魂不附体。
“蒋少,到底什么结果,您给个痛快话吧。”阿城祈求道,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
蒋旭东抬眼,望着姜小米:“他伤到了脊椎,可能要一辈子坐轮椅!”
……
“什么?娄天钦瘫痪了?”朴世勋直接从床垫上弹坐了起来。
亚瑟手指里夹着一根雪茄,略带一些得意道:“够不够惊喜啊?”
朴世勋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忽然严肃道:“你干的?”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把娄天钦整瘫痪,是他自己运气不好。明知道雪崩了,还开车往枪口上撞。不过,人嘛总有旦夕祸福,娄天钦不可能一辈子都那么走运的,我亲爱的弟弟,你的好运要来了,趁着娄天钦腿脚不方便,赶紧在北欧扎下根,到时候整个北欧房地产市场都是你的了。”
“哦对了,北欧还有一个比较古老的家族,也是做房地产的,几乎是垄断交易。”亚瑟勾起唇:“不过,我相信那些北欧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啧……有你这样的弟弟,我真是感到很骄傲。”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
“娄天钦是瘫痪,又不是变成弱智,有什么可高兴的?”朴世勋冷冷道。
亚瑟嗤笑:“一个残废的娄天钦,再厉害还能厉害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