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tm在你家。
在卞越印象里,他的父亲完全跟粗鲁沾不上一点边,可如果没有听错的话,他那位德高望重的父亲,貌似在说tm。
电话挂断,卞越马力全开,车子在他的操控下,宛如一只离弦的箭矢般,嗖得一下就没影了。
吱——
刺耳的刹车上在高档小区停下,卞越按了两下喇叭,传达室立刻伸出一颗脑袋,瞅了一眼车牌,立刻认出来是卞越。
“卞先生,您回来了。”
这所公寓是蒋旭东替卞越选的,蒋旭东列举了好几个优点,比如说地段好,四通八达,闹中取静等等,但是从地图上看的话,卞越只看出了一个优点——那就是离蒋旭东家很远。
一个城南,一个城北。
在卞越进门之前,卞父正在研究房间里的仿真娃娃。
不得不佩服现在的科技,无论是重量还是体态都跟真的一样,甚至还能拥有人类的体温。
但不知卞父触动了哪个机关,手里的娃娃竟扯着嗓子开始哭了。
卞父吓了一跳:“怎么搞得?”
卞越进门就看见他爸爸手忙脚乱的捧着仿真婴儿在屋子里乱窜:“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卞越暗叫不妙,他爸该不会触动了拟人模式了吧?
卞越从父亲手里接过娃娃,翻开衣服一瞧,果不其然。
“爸,你没事动它干什么?”卞越满脸都是绝望。
娃娃刚买回来的时候,卞越也犯了跟卞父一样的错误,不小心触动了‘拟人开关’。
以至于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卞越深刻的体会到了带娃的艰辛跟无奈。
卞父被婴儿的啼哭声吵得有些头疼:“愣着干什么呢?关掉它啊!”
“关不掉!”
假如可以关掉,他就不会一整个星期都没出门了。
卞父一愣:“为什么?”
卞越没有回答,匆忙来到厨房,卞父好奇的跟随了过去,然后就看见他儿子手忙脚乱在冲奶。
卞父虎躯一震,如遭雷击般的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卞越冲好奶粉,在手背上试好温度后,立刻塞进婴儿的嘴里,有了吃食,娃娃果然止住了哭声,卞越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
他刚一回头,发现他爹脸色有点不对劲。
“爸?”
“你……你……”卞父手指着卞越怀里的假娃娃,磕磕绊绊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晚卞越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卞父手里握着的是一副十三幺的牌面,得知自己有孙子了,激动地连十三幺都不要了。
“爸?您怎么了?”
卞父痛心疾首的望着他:“我大老远的跑来,你就给我看这个?”
卞越一愣,忽然笑起来:“当然不是了。”
卞父可没工夫跟他打哑谜:“那你告诉我,我孙子现在在哪儿?”
卞越淡淡道:“在他妈妈那边。”
卞父盯着儿子怀里的仿真婴儿,明显还带着些怀疑:“那这个又是怎么回事?弄这玩意儿回来干嘛?”
卞越看了看怀里的仿真婴儿,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那天完颜嘉泰在育儿培训班说的一句话让他感触很深,完颜嘉泰说:不懂了吧?虽然别人也可以代劳,可毕竟是自己的种,不替他洗个澡,哪好意思当他老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连完颜嘉泰那个浪荡子都晓得提前学会为孩子洗澡,同为父亲,卞越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不过要让卞越跟完颜嘉泰一样,大张旗鼓的去育儿培训班似乎有些不现实,所以卞越才会想到从网上买个假娃娃回来先练着,甭管能不能用得上,会一样技术总归没有坏处。
但卞越没想到买来的这个娃娃会如此逼真。尤其当开启了拟人模式以后,就跟真的小孩一样,每隔三四个小时就会啼哭,不是饿了就是尿了,卞越原本只想学学如何给孩子洗澡,却被迫学会了喂奶跟换尿不湿。
听完儿子的解释,卞父堵在心口的那股气终于呼出来了。
他朝卞越怀里的假娃娃勾了两眼,挖苦道:“你个没用的东西,真的摸不到,弄个假的回来滥竽充数,你不嫌丢脸,我都嫌!”
卞越道:“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卞父翻了个白眼:“把她家地址告诉我!”
“您要做什么?”
卞父不知前因后果,还以为是儿子惹毛了姑娘,以至于姑娘生了孩子都不愿意搭理他。
“问的我都纳闷儿,我除了去给你擦p股啊,还能干嘛?”
面对老父亲的好意,卞越连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了。
“不用,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
卞父嗤笑:“你自己解决?你如果真的能解决,也不至于还抱着这个玩意儿!”
这时,卞越怀里的娃娃又开始作妖了。
刚刚才喂过,这时候哭,肯定是尿了。
于是乎,在老父亲鄙夷的目光中,卞越硬着头皮给‘婴儿’擦pp,换尿布。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卞父感到纳闷儿:“有这会子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哄媳妇!尽弄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膈应死人了。”
卞越换好了尿布,侧眸道:“爸,我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我有我的打算!”
说罢,卞越抱着假婴儿朝自己房间走:“侧卧就在您的左手边,您自便了!”
卞父:“……你干嘛去?”
“睡觉!”
卞父血压直飚一百八:“你抱着它睡?你是不是有病啊?”
卞越在卧房的门口停下了脚步,卞父以为他回心转意了,没想到卞越忽然转身朝他走过来,卞父一愣:“干嘛?”
卞越不由分说的将怀里的假婴儿送到了卞父的怀里。然后在卞父不明就里的目光中,果断回了卧室,并且将门反锁了。
……
次日一早,卞越神清气爽的从卧室出来,刚踏进客厅,就被沙发上的苍老面孔吓了一跳。
卞父毫无形象的瘫在那儿,看见儿子,卞父眼睫一颤,似乎要哭出来:“那玩意儿到底怎么关啊?”
昨晚,卞越进房间没多久这个假货便开始嚎啕大哭,开始卞父还能支撑着不去理会,可是这货哭的声音跟真的婴儿一模一样。
卞父在房间里辗转反侧,最终没忍住,还是出来了。
没想到,一折腾就折腾了一宿。
“除非它自个儿把电耗光,否则无法关闭!”卞越满脸的怜悯。
卞父急忙追问:“它待电时间多久啊?”
卞越耸耸肩:“还蛮久的,一个星期!”
卞父脖子一梗,差点没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