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米为了阻止朴世勋四处奔走的时候,远在鲁斯卡特的亚瑟却在包饺子。
他包饺子的地点也很特殊——金麦皇宫。
女王生前用过的桌子,被他当成了擀饺皮的案子。亚瑟非常享受这种没有人对他指手画脚的日子。
亚瑟专心的将饺子的边缘捏合,然后心平气和的询问身边的亲信:“东亚那边有什么情况?”
对方道:“回殿下的话,朴世勋已经预定了鲁斯卡特的航线。”
亚瑟动作停顿了一下,忽而笑了一下。笑容里似乎含着说不清的嘲弄和怜悯。
“我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有那么一点死心眼。”亚瑟这番话说的有些深奥了,亲信听得有些莫名。
“但姜亲王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动静。”亲信说完,又接着到:“她会不会跟朴世勋一起过来?”
亚瑟把捏好的饺子放到一旁:“放心,她来不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亚瑟扮做猪这么久了,如今彻底卸下一切伪装,以正面目示人。
他的野心跟心狠手辣在方方面面都已经展露出了头角。
不过,亚瑟并没有被眼前的一切冲昏头脑,他很清楚,有很多人都只是表面臣服,背地里还是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们想掀翻他,重新选举出合意的候选人。毫无疑问,朴世勋就是最好的接班人,亚瑟怎么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除掉朴世勋,等同于灭掉那群人心中的期盼,以后就只能乖乖听话的份。不然,下场就跟朴世勋一样。
他要用朴世勋的血警告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们,他连亲弟弟都可以杀,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至于姜小米,他跟拉冬商量好了,用鲁伯尼作为诱饵,引她去北欧。
北欧离鲁斯卡特十万八千里,等她赶到的时候,朴世勋早就凉了。
“把这些饺子分成两份,一份当明天的早饭,另一份冻起来。”
“是!”
……
跟往年一样,一到这个时候,商场到处挂着打折的牌子,各家都在忙着购置年货。
姜小米破天荒的给娄天钦买了一件七万多的羊绒大衣,娄天钦看着挂牌上的价格,陷入了沉思。
自从姜小米去过一趟魏家后,对他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殷勤的不得了,晚上还主动提出给他捏肩膀,放松肌肉。
娄天钦又不是傻瓜,他岂会看不出姜小米的意图。
娄天钦看了看手里七万多的大衣,又想想自己的实力,再看看大衣,又想想实力。
如此反复过后,娄天钦放下衣服,冲杜烈招了招手:“阿烈。”
杜烈连忙上前:“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你上次说朴世勋下盘很稳,有什么破解的方式吗?”
杜烈:“……”
……
清水湾
“姐姐,你怎么来了?”朴隽看见姜小米,十分高兴,主动替她拿拖鞋。
朴世勋穿着一身休闲服缓缓的从二楼下来,目光触及姜小米的时候,他微微一愣,似乎也有点吃惊。
姜小米踩着拖鞋,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搁在干净明亮的茶几上,然后呼了一口气:“你们家还真是够冷清的。”
明天就大年三十了,哪家不是张灯结彩,再不济也会在门口挂一对灯笼吧。
朴世勋道:“怎么突然过来了?”
姜小米埋头打开袋子:“来给朴隽送点衣裳,朴隽,你爸今年给你买新衣服了吗?”
朴隽一愣,回头去看朴世勋。
姜小米叹气:“我就知道没买,来,姐姐给你买了几身,你过来试试。”
朴隽刚想伸手过去接,却又想起朴世勋平日的教导,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他再次回头看朴世勋。
朴世勋轻轻颔首:“既然是给你买的,就拿着吧。”
朴隽欢天喜地的拎着衣服上楼去了。
客厅里就只剩下姜小米跟朴世勋,朴世勋问她:“喝点什么?”
“白开水吧。我估计你也没有别的。”
朴世勋没有吭声,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递过去。
姜小米:“谢谢啊。”
朴世勋:“我应该谢谢你,每年这个时候都要你破费。”
姜小米:“嗨,我们俩儿之前还谈这个。对了,我外公让我提醒你,年三十别忘了,还有,你别开车,我表哥开车来接你。”
“蒋老爷子太客气了。”
“你是我们家的贵人,这不叫客气,这叫尊重。”
朴世勋往沙发上靠了靠:“你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
姜小米双手搁在腿上搓了搓,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若说过来劝朴世勋不要去鲁斯卡特的话,她多少有点不自量力了。
连她外公都劝不了,她何德何能?
可叫闭嘴不说吧,心里又像堵了个什么。
姜小米把腿都搓热了,还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开场白。而朴世勋却一直保持着耐心。
“是这样的……我……我……我收到了邀请函。之前拍的照片,得奖了。”
话一说出口,姜小米就后悔了,她到底在说什么呀?
朴世勋:“恭喜。”
姜小米讪笑:“第五名,我都不敢想。”
朴世勋:“你不用妄自菲薄。”
姜小米:“要不是听从了你的意见,我可能连第五名都拿不到。”
两人七扯八扯,也没个重点,姜小米不知道怎么的,她能在娄天钦面前侃侃而谈,哪怕自己理亏,她也能生掰硬拽成‘我有理’来,偏偏到了朴世勋这里,她竟一点优势都没有。
“哎呀,我也不兜圈子了。”姜小米索性挑明了来意:“我要去北欧见鲁伯尼,但又怕没有我在身边,你会出事儿,所以,我不想你去鲁斯卡特。”她停顿了一下,有些底气不足:“我承认,这个选择有点自私,作为朋友,我应该义无反顾的跟你一块儿共进退,可是……可是……哎呀,我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对不起朴世勋……我……哎……”
她稀里糊涂的说完,脑袋就再也没抬起来过。
姜小米现在特别的唾弃自己。
口口声声的说讲义气,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以后,又不是这样的了。
她死乞白赖的求这个,求那个,其实全都是为了她自己。
她如果能放弃去北欧,根本不用考虑这些。
“姜小米。”朴世勋沉沉的唤了她一声:“你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我也有。所以,我很理解你。”